上弦月

韩楚 温热

  从那以后两人以微妙的模式生活了一段时间。楚慈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,但是依旧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,大多是发呆,偶尔打打游戏。而韩越则是假装不经意地挪到各个位置,保证楚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。晚上则比较尴尬了,楚慈不会管韩越,被子一卷就安静地慢慢入睡。而韩越往往会在他熟睡后睁开眼睛,贪婪地端详楚慈的侧脸。好几次他几乎就要揽身边人入怀,但生生刹住了。

  毕竟楚慈不是他的了,韩越心想。等他的身体再好点,就该还他一个自己的新生活了。

  但是楚慈的身体并没有像韩越设想的哪样一天天好起来。他还是三天两头发低烧,而且恹恹地不愿吃东西。吃饭总是猫吃食般吃一点就放下了碗筷。

  终于在某天晚上楚慈喝了一两勺就推开粥碗企图逃跑时,韩越一把将他按住了:“你从今天早上就没好好吃饭!好好坐着把粥喝了!”

  韩越这话虽然内容强硬,口气却软得有点哀求的意味。楚慈略感奇异地望着他,还是慢慢地拿起勺子,小口小口继续喝。

  韩越的目光一直在楚慈拿着勺柄的修长的手指与红润的嘴唇上流连,没注意楚慈已经渐渐喝完了那一小碗粥。他推开椅子起身时韩越才反应过来,连忙跟着起身:“饱了吧?你打算继续打会游戏吗?”

  “不了”,楚慈略感疲惫,“我要去睡觉”。

  楚慈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,听着外面韩越收拾碗筷,洗碗刷盘。终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,屏着呼吸躺在了他的身边。楚慈感觉床垫一陷,几乎能感觉到一阵阵温热从身边散发出来。他陷入了睡眠。

  半夜楚慈惊醒时被子已经被他挣脱大半。他全身冷汗涔涔,一阵阵难忍的绞痛从胃部袭来。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洗手间,把晚上吃的全都吐了出来。

  嘴里不仅有难耐的酸味,还有浓重的铁锈味。楚慈倒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,绞痛与寒意一并袭来。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。

  “楚慈、楚慈……”他模糊听到有人在叫他“先漱漱口,喝口热水暖一暖胃……”这是他才发现,自己被裹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,热意从四肢百骸压进自己冰冷的身体。他颤抖地接过水漱口,勉强啜饮了几口热水。“我去叫医生去,你等着我!”

  热意极速褪去,楚慈知道自己将要脱离那个温暖的怀抱。他突然孤注一掷:“……别去!”

  “怎么了?”,韩越有些担忧。

  “我……不疼了”,楚慈忍着疼痛撒谎,“陪我躺一会吧”。

  韩越有些犹豫。但他看着面容安详甚至温柔的楚慈,还是把他抱到床上,裹着被子紧紧拥在怀里。

  楚慈如愿以偿地得到了那份温热。他被韩越紧紧抱住,被韩越独有的温热气息包围。

  他在寒冷的雪夜漂泊了太久,一开始还觉得寒冷刺骨难当,但是久了也就麻木了。但他还是忍不住尽力靠近那一丝温热,就算他知道僵冷的身体解冻后复苏的只有痛苦,就算他知道那么一点温暖只是延长了寒夜的凌迟。

  他义务反顾沉沦于那一丝随时会熄灭的温暖,就算知道火光熄灭后是无止境的寒夜。因为那是他在寒风的摧折中的唯一暖意。

  楚慈在韩越的怀抱中沉睡。韩越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擂鼓般跳动。他从第一眼看到楚慈就要这种感觉,但最近才真正理解这叫心动。

  他还是没克制住自己,在怀中人的额头轻轻一吻。

  “我其实……”,韩越小声,“骗了你”。

  我希望你平安幸福每天开开心心,但我怎么可能,不奢望得到你?

  他一直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抱任何幻想,但楚慈只用一个拥抱就让他的爱意决了堤。

  他很认真地感受楚慈的心跳与呼吸,整晚都没有舍得睡着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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