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弦月

韩楚 命运的捉弄

  韩越次日便把楚慈送到医院去做胃镜检查。等待出结果的时候,韩越十分焦虑,坐立不安,但楚慈却只是平静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静静地等待。

  听到是胃癌时,韩越只觉得眼前一黑,不自觉地跌坐回了椅子上。他茫然地走出房间,看到安详地靠在走廊长椅上望向他的楚慈,突然觉得不那么惊惶了。他走过去抓住楚慈的手:“别怕,还只是中期,医生说心态好的可以治好的……”楚慈认真地说:“我没有害怕。只是……有些遗憾吧。”

  从那以后,楚慈开始了治疗生活。因为化疗的痛苦楚慈的话更少了,对韩越更加爱答不理。弄得韩越心疼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抚。

  但韩越很快发现楚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,暴力打骂永远只会得到冷漠与无视,但如果放软了姿态说话做事往往会得到回应,哪怕很敷衍。

  终于有一天韩越忍不住了,一把抱住了背过身去装睡的楚慈。楚慈一愣,随即想挣脱,但韩越紧紧抱着不肯松手,一边还用委屈的语气嘟囔:“为什么不让我抱?你不是很喜欢我抱你吗?”

  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的?”

  “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肯让我走开,还一个劲往我怀里拱?”

  ……楚慈不说话了。韩越低低地笑了起来,还得寸进尺地亲了下楚慈发红发烫的耳尖,得意地抱着楚慈睡着了。

  韩越回想起那段时光,真的是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希望。他那时天真地以为楚慈快要接受他了,而楚慈的病治好只是时间问题。但事实是楚慈的病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进一步恶化。更让韩越感到揪心的是楚慈一直很排斥治疗,似乎没有一点活下去的欲望。他感觉楚慈的心病没有除掉,仍然扎在楚慈的内心深处如同顽固的溃疡。每当他在夜晚悄悄凝视楚慈,总感表面的安详下有他所不知道的痛楚在折磨着楚慈。

  问楚慈,楚慈是不可能说的。韩越决定自己查。他想了解他的所爱之人的一切,包括他的痛苦,并尽可能把他从痛苦中解脱。

  韩越尢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。那天他费尽心思软磨硬泡,终于在楚慈的唇际烙下一吻。随即他兴致勃勃地去取派人差出来的关于楚慈的详细资料。直到看到资料那一刻前,他仍坚信楚慈会好起来,他还楚慈也会走到最后。

  养母:李薇丽

  那一刻,韩越才迟钝而绝望地发现,他和楚慈隔着的是天堑般的命运的捉弄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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